涉案人员多达数百人，已证实的涉嫌走私燕窝超50万公斤，涉嫌偷逃税额高达17亿余元……“1901”特大燕窝走私案是一起由汕头市检察院提起公诉的走私普通货物案，也是该院近十年来办理的偷逃税额最大的走私案件。
近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对该案作出二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该案此前经最高人民法院指定管辖，由汕头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其中，该案团伙首要分子被告人王某、金某犯走私普通货物罪，分别被判处无期徒刑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并处罚金1.5亿元。其他9名被告人犯走私普通货物罪被判处三年六个月至七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回看案情，涉案数额特别巨大、关键数据繁杂零散、部分电子证据缺失等棘手问题，是办理这起案件的最大难点。但在困难面前，汕头市检察院专案组提前介入，攻坚克难，通过审核证据、讨论案件、分析法条、寻找判例、联席协调等手段，为提起公诉、法庭审判提供有力的证据支撑，也为检察机关办理燕窝走私案提供了经验。
“燕窝走私犯罪不仅严重侵害了我们国家对外贸易管制制度，也直接危害到人民群众‘舌尖上的安全’，绝对不容忽视。”汕头市检察院相关负责人表示，面对大案要案，该院实行全覆盖提前介入、全流程侦查监督、全方位协同配合，全力将难点办出亮点，将大案难案办成“铁案”。
▌燕窝走私团伙被端
时间回到2018年，汕头海关缉私局在市场调查中发现，我国燕窝供需量均较高，但通关燕窝数量却与国内市场燕窝供应量不符。
一组数据反映了当时国内燕窝市场的“猫腻”。2014年至2018年，燕窝的主要产国印尼、马来西亚、泰国每年共出口燕窝约2000吨，但我国作为燕窝主要消费地，同一时期燕窝进口额不足100吨，供需配比严重失衡。汕头海关缉私局意识到，其中可能存在行业性走私犯罪。
在向海关总署缉私局汇报相关情况后，汕头海关缉私局迅速开展工作，不仅与各相关地市海关缉私局和公安机关配合，还通过中国驻越南大使馆与越南警方跨国联合执法，全链条打击这场跨境走私燕窝犯罪活动。
通过从本地涉案货主深挖调查发现，在国外生活的王某，通过微信等方式招揽国内买家。2017年至2019年，王某在明知从国外进口燕窝到中国须办理正规报关手续的情况下，为非法牟利，仍违反海关法规逃避海关监管，以明显低于燕窝正常报关进口应缴税额的价格，大量承揽境内外燕窝客户包税通关进口业务。其间，王某先后通过金某等多个通关团伙合作，组织和伙同他人为数百个境内外客户从广西走私进口燕窝至境内，并交付至客户指定的收货人。
根据海关总署缉私局统一部署，汕头海关缉私局联合各相关地市的海关缉私部门，在广西、广东等地同步收网，成功打掉该走私团伙。至此，这场作案时长两年、覆盖多个省市的走私犯罪被按下了终止键。
▌提前介入引导侦查
“提起公诉的案件必须达到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条件。”王和忠是这起案件的承办检察官，刚接手案件时他发现，由于走私犯罪中书证、电子数据提取不完整，犯罪数额要精准核定非易事，这也是辩方经常抓住的重点。
“走私类犯罪的办理，对走私物品的数量和金额等数据的认定有极高的要求。”王和忠说，常年办理经济类犯罪案件，检察官对数字有着更高的敏感度。为更好办案，应汕头海关缉私局邀请，汕头市检察院组建检察官办案组对该案依法提前介入。在这一过程，整个走私犯罪证据链的固定问题，一直是检察官盯紧的重点。
在抓捕过程中，海关缉私部门除了查扣大量走私燕窝，还一并收集手机、笔记本电脑、记账本、单证和银行卡等实物证据，有效固定了与走私、非法交易行为相关的各类电子数据、书证，为后续提起公诉、法庭审判提供有力的证据支撑。
“办案组通过对微信聊天记录以及备忘录等电子数据进行筛选、匹配，指导海关缉私部门将需要鉴定的内容提交司法鉴定机构进行检验和分析。”王和忠表示，除了相关部门对涉案燕窝总量进行精准计量，检察官还要对不同团伙、犯罪嫌疑人的涉案数额进行确定，凡是证据缺乏或不齐全的，均被依法剔除。
在检察机关提前介入指导下，海关缉私部门通过对聊天记录、备忘录、笔记本、快递单据等证据材料的整理，并排除其中错误或不明确的数据，最终确定涉案燕窝共计536579.399公斤。
▌精细办案精准公诉
“该案涉案金额大、链条长、涉案人员多，办案组除了提前介入、熟悉案情、掌握侦查进展，还通过召开联席会议，研判走私犯罪证据补充、法律适用和金额认定等问题。”王和忠说，因为案情重大复杂且证据材料较多，在检察机关建议下，一审法院召开庭前会议，对在案证据予以开示，并就相关争议问题听取控辩双方意见，大大提升了庭审效率。
在一审公开庭审环节，公诉人就指控的犯罪事实逐项向法庭举证，并接受被告人、辩护人质证。法庭辩论中，控辩双方围绕“认定被告人犯罪事实的证据是否确实、充分”“被告人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和作用”“认定被告人犯罪数额是否准确”“计税标准是否正确”等争议焦点展开交锋，进行多轮答辩。在公诉人的释法说理下，大部分被告人均对检察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无异议，并当庭表示认罪。最终一审法院依法支持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和罪名。
“1901”特大燕窝走私案的二审虽然已经结束，但有关工作仍未停止。王和忠表示，接下来他们还将对涉案的货主依法进行处理，并就整个燕窝行业的规范运营制发检察建议，以检察力量守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
■ 延伸
能动履职提前介入确保案件公正高效处理
近年来，走私犯罪不断呈现出专业化、团伙化趋势，极大危害国门安全和税收秩序。以“1901”特大燕窝走私案为例，犯罪分子在境外购买、在广西通关、在广东等地区收货，跨区域作案给相关部门协作执法打击带来了一定挑战。
面对打击走私犯罪新形势和能动履职新要求，汕头市检察院主动破局，对所有重大、疑难、复杂犯罪案件逐案建卡，成立专案组依法提前介入引导侦查。对案情相对简单、犯罪嫌疑人自愿认罪认罚的案件，通过列席案件讨论会、当面沟通、口头建议等方式提出侦查引导意见，确保侦查质量。
据汕头市检察院相关负责人介绍，在办案过程中，专案组认真审核证据、讨论案件、分析法条、寻找判例，通过协作办好、办细、办精每个专案;不同专案组间，以老带新，指导传承，保证每一起案件都公正高效处理。
南方+记者 杨立轩
通讯员 闫琦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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